宵夜子

“微博100fo加更来了，答应好的番外篇，还好只是梦
 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 帕尔哈提跟着身边的女子离开了那个黄沙漫天的地方，走过一山红叶的山谷，走过漫天风雪的冰原，来到了这个生长着大片竹林的地方。
        身边的人都说着听不懂的话，他只能通过他们不时从自己身上扫过的目光猜测是在讨论自己。最后女子将他带到一个老太太面前，老太太看着他的眼神，就像透过他看着别人。
        然后他就在这里住下来了，跟一群和他年纪相仿的孩子们一起。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与他们不同的眼睛颜色和外来者的身份，这群孩子都对他表现出明显的排斥。而帕尔哈提自己在过去的短暂的人生中也没有过类似的经历，对于这种情况表现的非常茫然无措。
        直到他的出现。
        他在这群孩子中间也是非常显眼的存在，无论是武艺还是诗文都让人赞不绝口的天之骄子。和帕尔哈提这个不能学习门中武艺的人不同，那个人是整个门派倾尽全力培养的那一批未来精英。
        所以，当他站在帕尔哈提面前，用还有点川音的官话说着自己的名字的时候，帕尔哈提有一瞬间没有反应过来。
        “唐无季。”小小的孩子一脸认真地一字一顿地说着自己的名字，和他不同的黑色的瞳孔里仿佛盛着整个蜀地灵气的光辉：“有无的无，季节的季。你叫什么名字？”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帕尔哈提。”他听见自己的声音这么说到。
        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之间都是这么容易就能成为朋友，那日之后唐无泽的身后就多了一个小尾巴，他走到哪里小尾巴就跟到哪里。
        “……其封域之内，则有原隰坟衍，通望弥博。演以潜沬，浸以绵雒。沟洫脉散，疆里绮错。黍稷油油，焿稻莫莫。指渠口以为云门，洒滮池而为陆泽。虽星毕之滂遝，尚未齐其膏液。”
        唐无季放下手中的蜀都赋，抬头看了一眼躺在屋顶享受着唐家堡难得的午后阳光的帕尔哈提。
    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感受到他的视线，帕尔哈提睁开眼回望过来，火红的瞳闪闪发亮，让唐无季不禁联想到那个远在西域的地方。
        “没什么……”他摇了摇头，收回飘远了的思绪，又低头看向手中的书卷：“说起来，你还没有汉名啊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是啊。”帕尔哈提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：“我师父没给我取，我自己也没什么好的主意，就没取啦！”
        “陆泽。”
        “什么？”帕尔哈提愣了一下。
        “听说明教行走在外的弟子大多数都是以陆为姓取的汉名，你觉得陆泽这个名字怎么样？”唐无季头也不抬地继续看着手中的书卷，口中却没有停下解释：“泽，水汇集的地方，也有……”
        “好啊！”来自西域的少年从房顶一跃而下，稳稳的落在他面前，打断了他的话：“这名字很好，就用它吧。”
        没说完的解释就被他默默地咽了回去。
        不多时，陆泽这名字就这么慢慢的叫开了。毕竟比起拗口的帕尔哈提，这名字显得亲切友好了许多。
        一切都仿佛渐渐走上正轨，日子一天天翻过，他们都逐渐有了少年人的模样。他们一起读书，一起吃饭，每当唐无季从师父那里回来的时候，陆泽总是倚在他们的小院门口，拿着不知从何处寻来的一串糖葫芦，笑嘻嘻地塞到他的手里，然后看着他一边抱怨着不喜欢，一边一颗一颗地吃干净。
        简单而又纯粹的样子。
        所以当那道刀光闪现而出的时候，陆泽只感觉到呼吸和心跳都停止了。
        一身冷汗。
        转醒的瞬间阳光刺眼。他躺在屋顶上呆呆地看着天空半天无法回神。
        双刀就放在一边，他伸手去取的时候，发现自己的手在止不住地颤抖。身为一个杀手，却连自己的手都控制不住了，多么可笑。
        “陆寂！你个瓜批跑切房顶上睡瞌睡搞锤子？！”
        他随着这声怒斥低下头，目光迎上了站在院中抬头怒气冲冲瞪着自己的人。
        突然感觉眼睛有点酸。
        真好，你还在。